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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|Hui-wen Cheng

一些看過文章的人會問說,為什麼我都要把「北川フラム」的名字翻譯成「弗蘭」,而不是台灣一般常使用的「富朗」。而事實上,華語的媒體圈,例如中國、香港或紙本或網路媒體或二個藝術祭的官方網站,在我所能搜尋得到的東西都是翻成「弗蘭」(或者直接用英文),之中只有台灣翻成「富朗」。

而這個譯法的主流出現,大約是從2009年第四屆大地藝術祭開始的,台灣的二大藝術雜誌、少數旅遊媒體忽然出現較大篇幅的報導,大約在創意城市興起之後讓農村也開始思考這種可能性,加上有某些人積極的想推行這東西吧。總之是這個時期出現的。雖然台灣第一篇報導大地義藝術祭的,是2003年第二屆的大地藝術祭越後妻有三年展,林書民因為入選該屆特別舉辦的短篇錄像徵件展,前往大地藝術祭參展順便寫的多頁報導,重點偏重於幾個場域限定的作品、以及該錄像藝術展的介紹。而2006年第三屆的大地藝術祭,有一篇已在香港發展的樊婉貞與人對談大地藝術祭的評論,典藏今藝術也有一篇李玉玲的評論,並特別介紹該屆參展的藝術家李明維的作品《返鄉計劃——喫茶》。但這時候的幾位作者不是沒有提到北川的名字、或者就是用「北川先生(Fram Kitagawa)」來指稱。不過,在我收到的資料中,最早使用「富朗」的應該是樊婉貞2007年發表的《借來的地方、借來的藝術》,這姓名的譯法,也就影響了2009年的大量報導。

雖然不知道真正的起始原因,但除了一開始的直覺性音譯,我猜測台灣會偏向翻譯成「富朗」,應該也帶著一種期待或目的:在於把北川先生的名字塑造成「日本本土的親切大叔」的感覺。

富朗,又富又爽朗,或者早一輩的人因物資貧乏而把美感投注在「富」,名字有富似乎代表著曾經挨餓的父母世代的子弟崛起;「朗」也是明亮的「郎」,這字詞很有農村的土地時代感,這比較符合我們所想像的、帶有「社區營造」色彩的藝術祭的作者該有的名字(而事實上這是有點差異的),容易連結台灣人對社造者的形象,因此也比較容易把他做東西推到台灣。若與中、港的社會氣氛比起來,翻譯的差異可能正是因為台灣是一個社區營造(超)蓬勃的關係吧。

但其實不是這樣的,我們可以從英文拼音可以看出端倪,北川フラム(Kitagawa Fram),日文與英文拼音有一點不一樣,フラム若是一般的日語發音會是“Furamu”,但是官網上フラム先生的英文拼音卻是“Fram”先生。

這是為什麼呢?

這是因為北川先生跟一般日本人的名字不一樣,他的名字是來自挪威文* 的“Fram”,是「前進」的意思,所以才會是是“Fram Kitagawa”,可能是研究日本名僧良寬和尚的父親北川省一給的。而他開的私人事務所就叫做"Art Front Gallery"(一般翻成「藝術前線」),也跟自己的這個名字有些關係。

對日本語的語感來說,一般日本民眾聽到這樣的名字,就會知道這是一個外國人的名字,感覺有點像是在台灣聽到有人叫做王瑪琍、吳保羅之類的名字,怪怪外國名字的人最有名的應該就是「江戶川“Conan”(コナン)」了吧!

會堅持使用弗蘭的原因,也就是北川的自傳書中曾經提到:他在剛開始進入十日町社區開說明會的、遭到居民質疑與反對的時候,小部分的原因之一就是因為他的「歪國人」名字造成的些許距離感。他也必須要帶著部分自己姓名的原罪與地方的阿公阿罵溝通加說服,因為曾經發生這樣的事情,所以我認為翻譯成「弗蘭」是很重要的~

因為這才是讀他名字的語感,西洋名字的語感。



* 是挪威文,而非一般的歐洲主流的英文西班牙文或日本偏愛的法文,可窺見取名者的品味的 "distiction"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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